永远的新娘柴米夫妻 (2)(1/1)

文/寒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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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离世那年,春节过后不久。

那天凌晨,我忽然莫名的腹痛恶心,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次日上午,疼得实在挺不住了,英淑搀着我,到附近一家市立医院做检查。

门诊内科大夫手诊后,怀疑是急性阑尾炎,经过血常规化验白血球高达15万,他又引导我到门诊外科,诊断病症相同,告知我必须立即住院手术。

妻在住院部为我缴足住院押金,办妥了各种手续。接下来院部医生又让我做心电、透视、彩超、血凝化验等术前准备。楼上楼下一通折腾后,肛肠科接诊大夫终于通知我:下午1时手术。

在“家属”英淑陪同的前提下,女孩护士给我这个男性患者“备皮”。在这之前,我从不知何为“备皮”?可当时疼得要命,哪里有啥杂念?

躺到手术台上,一再告诫自己:要坚强些,别叫人见笑。麻醉针扎进脊椎时,流出血挺疼的,我忍住了没吭声。因为是局部麻醉,脑子清醒:我赤条条的被撂在手术台上,活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我清楚的知道:麻醉师做过反复痛感测试后,认定已经麻醉好了。就在主刀医生动刀前一刹那,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现:万一医生的手术刀偏了,碰到什么器官……本就脆弱的心里防线突然间崩溃,竟手脚发抖、牙齿乱嗑,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无奈,我只好对麻醉医生说:赶快帮我处理一下吧!一针“安定”注射进体内,我晕晕乎乎地过去了……

在半清醒的状态下,我挂着输液吊瓶,被护士用车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抬到病床上。我问几点了?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的妻告诉我:已经下午3时半了。听主治医师讲:幸亏住院手术及时,否则就要“穿孔”了。

术后,大瓶套着小瓶,消炎、补液,不断流的点至午夜。不知是我的身体对麻醉太敏感,还是麻醉药与安定共同作用,我居然不会排尿了。输进去那么多液体排不出去,膀胱胀痛得象要爆裂,我只好向医生求救。遵医嘱护士给我插管导尿,“插管”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拔管儿时,那个胀痛劲儿,真叫遭罪呀。主治医告知我:术后6小时就可以下床活动了,但必须等到“排气”后才能进饮食,以防术后肠子粘连。

当夜,我下体插管,根本无法下床活动。次日,自上午8时许就开始输液,直到晚9时才拔掉针管。输液结束后,我强撑着病体,捂着刀口下床活动,但一起身手术刀口就疼痛难忍,让英淑搀着,在病房里走上一、两个来回,就得赶快上床休息。想尽早“排气”就得勤活动点儿,可要活动又真是疼得够呛:我苦寻着平衡点……

一直坚持到夜里零点多,谢天谢地我终于排气了,可以饮食了。见英淑紧蹙的眉间,舒展开了。

同病房的病友们也为我高兴。

可这时,我已经没有食欲了,只喝了口纯净水,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这30多个小时,基本处于绝食状态、连口水都不能喝,我的嘴唇都干裂了,只能用水润润。那种滋味,不亲身体验,、看过的电视剧里,对手术后患者的主观感受,还没见真切描写过。

仅仅一周,我感觉象是过了许久。

躺在病榻上,才明了健康在人生坐标上的定位。其后,我写下一篇《健康真好》,如实地记述了这次手术的经历和内心感受。

我做的这次手术,在医生眼里是小儿科,连实习生都能做。可着实惊动了大家:我的内弟、妻妹、连襟,手术中,一直守候在走廊。大哥自上海汇来慰问金并在电话关切询问。大姐年前摔坏的腿尚未痊愈,叫女儿用轮椅推着到病房,专门探视我;我顺便告诉外甥女,去你姥姥家,代我报个平安信儿;二姐、二姐夫一道来的;弟弟也来了。外甥和媳妇一起到病房……年逾古稀的杨叔、于姨,亲自到医院看望,专门买的营养品;我教过的脱产高中班学生,三人结伴来看我,晚上另外一位学生安排,在附近饭店请我聚餐(彼时我腹部刀口还疼呢);单位科室的同事,带着果篮看望我,还忘不了跟我开玩笑。特别是大哥的妻妹看过我之后,其母——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又从桥北坐公交赶到医院看望我,那天还刚下了一场清雪。把我感动的,不知说啥好,我怎么担得起呀?连我自己的父母,我都没叫他们到医院来呀;这份情意重啊,我没齿难忘。还有妻的闺蜜……也是我曾经的学生,从国外归来,得知我手术刚刚出院,到超市买了一堆鱼、肉罐头送到我家,说是让我好好补补……

当然,这一周里,最辛苦受累的还是我的英淑。她在病房昼夜陪护,也是饮食不周,跟着上火。可能是年岁大了吧,自打更年期后,发现妻不象从前那样遇事不慌,感觉她心里“不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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