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成沉默着，思考着，过了很久，仿佛做了一个最为艰难的决定，缓缓道：“行了，明天就回去吧。”
夜色凄迷，逐渐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容貌。
从来没有人看见唐玉成哭过，现在同样没有人看见。
最终，众人还是升起了营火，呆在寒冷刺骨的遗忘之海旁边，如果没有火光取暖的话，会生病的。
夜半时分，小灵坐在我旁边问：“师父，离别是什么感受？”
我听着耳边的涛声，回答道：“心理很苦，很酸。”
小灵若有所思，道：“那肯定很难受吧？”
我点点头，道：“是挺难受，但世上却处处充满了离别，逃不开，躲不掉。”
小灵纤指点着下巴，又道：“如果是幸福的离别呢？”
我苦涩一笑，道：“离别通常都不会幸福，幸福的都不会是离别。”
小灵想了想，举出了个例子：“假如，你是为了守护自己最想守护的人，而遭遇离别呢？”
我沉默片刻，道：“如果我守护住了自己最想守护的人，那么即便自己牺牲，那也是值得幸福的事情。”
小灵嘴角带笑，道：“你看，这不就是幸福的离别？”
我无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人小鬼大。”
小灵嘻嘻一笑，忽然又道：“但我知道，这种幸福的离别之中，仍然参杂着悲伤，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我叹了口气，道：“是的，所以我说，最好不要离别，离别都不会幸福。”
小灵忽然靠了过来，缩在我的怀里，甜甜的道：“我也不要跟师父离别。”
我看着她，慢慢的道：“不会的，我们约定好，还要一起回家，一起玩游戏呢。”
突然，身后响起两声故意的咳嗽。
我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白婉。
白婉负手走来，脸上带着不愠不火的表情，道：“李小凡？”
小灵就靠在我的怀里，我感觉浑身僵硬，道：“怎……怎么？”
小灵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转头盯着白婉。
白婉顿了一会，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一边是白婉，一边是小灵，我浑身僵硬得不能再僵硬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同时靠在我身边，还是在涛声起伏的海边，银亮清冷的月光下。
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她们只是对视了一眼，然后竟然没有吵起来，白婉还好，最奇怪的是小灵，这还是小灵吗？
事实证明，她就是小灵，只不过跟以前的小灵相比，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变化，是胸怀的宽容，还是情感的转变？
小灵在渐渐长大，她逐渐会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欣慰？
在这一刻，我觉得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开始渐渐放了下来。
小灵，终于还是长大了？
昨夜跟冰霜巨龙战斗，我们所有人都一夜没睡，所以小灵靠在我的怀里，很快就睡去了，渐渐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白婉忽然道：“小凡，陈小红她就这样走了？”
提到陈小红，我的心情又低沉下去。
我道：“我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那里，不能不信。”
白婉美眸看着我，问：“我也不想陈小红死，还有没有办法？”
我叹了口气，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还是无法救她……”
白婉也叹了口气，过了很久，看了小灵一眼，道：“把小灵抱进帐篷里，然后你陪我走走，我睡不着。”
我照做。
宁静的海边，只有波涛翻腾的声音，这里的星空似乎都离我们近些，跟以往一成不变的树林和大漠，仿佛两个世界。
白婉经常洗自己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通常都白的纯洁，她说她喜欢雪的颜色。
我们不知道往哪里走，白婉忽然提议道：“我们去那座石山！”
白婉有些感慨的道：“如果我们真不能回地球了，我想来这样的海边生活，建一座房屋，开一块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候吹吹海风，真好……”
我叹道：“想象总是美好，但你若真正生活在那样的地方，现实仍然残酷，也许有一天海浪会冲垮你的房屋，怪物会袭击我们的土地。”
白婉轻哼一声，道：“我不怕，有你在，我怕什么？”
不知不觉，我们已走到石山脚下，这座石山就像是一头垂暮的海中巨兽，一半趴在岸上，一半淹在海里，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白婉抬头问我：“爬上去吗？”
我摇摇头，道：“那边有条小路，我们过去看看。”
白婉点头：“嗯！”
那条小路位于石山边缘，离海很近，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坑坑洼洼，道路崎岖，海浪不时拍打上来，留下遍地的鹅卵石。
我和白婉走在上面，刚走两步，白婉忽然停了下来。
我问：“怎么了？”
白婉不笑了，神情非常认真，用手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路中段，位于石山的一侧，竟有一个直径一米的石洞，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看样子还比较深。
石洞平铺着往石山内部延伸，而且并不太陡的样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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