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剑第3章 出得江州上青山(2/2)

银，“那行，老儿替一双儿女，谢过女郎。两位女郎如此仁善，莫不是天仙下凡？”

小姐闻言羞得转过了脸，高挑丫鬟脸上也飘起两朵红晕：“老伯说笑了，我家小姐虽然好看，却也不过是江州城中的普通人家，怎么会是天仙呢？”

“两位女郎如此美丽善良，怎么担不起天仙二字，要我这老儿说，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渔夫感念两人心善，说得颇为真心实意。

小姐羞地背过身去，高挑丫鬟笑了一阵，记起事来：“眼看着时间不早，老伯快些教我怎么行船，否则我家小姐，真是要急死了！”

“我那郎君，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提到此事，小姐又小声啜泣起来，李仁只看见她瘦弱的背脊一颤一颤，哭得十分伤心。

李仁连忙招过高挑丫鬟道：“小姑娘你来，老儿快些教你行船技巧。渔船比较轻巧，就是女儿家也能划，……”

五十余年的经验一时要完全掌握很难，但是学来皮毛，不至于翻船足够。高挑丫鬟看着细瘦，手上力气不亚于粗使婆子，没多久就能划船远行一段。

李仁放下心来，直言二人该早些上路，临行前他嘱咐道：“记得日暮前上岸，否则江上起雾，便回不来了。”

“老伯，此事你可不要向他人提起，待看过郎君，我家小姐自然也就回来了。”高挑丫鬟应承下来，又低声说了一句。

事关女儿闺誉，李仁自然不会推脱：“老儿晓得了，不会乱说。”

高挑丫鬟微微一笑，手上用力撑篙，跃出了码头。

……

沂水浩阔，有吞万舟之深，其色缥碧，如雨后天青。此刻江面上烟雾渺茫，一艘破旧的渔船漂浮其上，如同沧海一粟般逆浪而上。

划船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郎，她身穿一袭白衣，身材高挑，容颜脱俗。她身畔，则坐着一位头戴帷幕的千金小姐。

这二人，正是假扮女郎逃出江州的幽兰美人和盲眼少女。

“段哥哥，听说沂水顺流而下，一日能行千里，为何我们却要逆流而上呢？”盲眼少女实在想不通，为何有捷径可走，偏要自找苦头。

“你能想到，他们自然也早已想到，一旦九江门走漏风声，那些自诩武林正道的侠士，便会蜂拥而至。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往上游走。”美人淡淡道，“不过，也不排除有些门派，想法刁钻，能找到上游来，此时尚不能有片刻松懈。”

盲眼少女状似好奇地问道：“那，究竟要走到哪里呢？”

美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到了便知。”

渔船一路逆流而上，最终停在一座青山脚下。青山名唤鹿山，传闻上古有白鹿出没，呦呦鹿鸣其中，故又称吉山。不过书生嫌弃此名不雅，多以鹿山相称。

到了此处，二人弃船登山，摇身一变，以采药人的身份进入深山。幽兰美人变作一位络腮胡大汉，背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药筐，身后跟着扮作少年的盲女。

鹿山之高，直入云霄；鹿山之陡，人迹罕至。自山脚向上望去，只见层翠叠碧，白雾缭绕，有如仙境一般。据说山中灵药极多，附近衡州以及山下穷苦百姓，有病也不去医馆，而是来山中采药治病，还吸引了不少江州乃至更远地方的采药人，忽然出现陌生面孔，也并不奇怪，顶多只是引来试探而已。

幽兰美人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以采药人的身份，藏进鹿山，就算有人心生怀疑，一路找来，也未必能寻到二人，而采药人再如何试探，也不过是争利两字，避开即可。

上山途中，美人和盲女起先遇到的采药人不少，有衡州附近的，也有江州乃至于帝京的，二人佯装专心寻药，躲开了探寻的视线。随着高度攀升，二人逐渐深入鹿山，采药人身影消失，身边只剩下青碧药草与参天古木。

盲女今日历经波折颇多，至今除了一碗稀粥，再无所进，又走了一路，当下已是饥肠辘辘。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正要问走到哪里，只听美人心有灵犀一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