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顾处，燕归来殊途(1/1)

顾阳想要一人前逵衷趺椿嵩敢猓孔詈笫枪嗽粕畲着二人一同去了。

刚进入阵眼，便感觉到一股强大无匹的灵气波动。两人席地而坐，散出神魂，查看这座笼罩天地的法阵究竟已经紊乱到了什么程度。顾云深静侍一旁，为二人护法。

过了很久，久得好像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流动，两人才睁开双眼，看向对方，发现彼此都已经知道症结所在。

“原来伏羲法阵设下的那一刻，便会有这样的后果。”晏清皱起了眉头。

“伏羲大神耗损元灵，也不过是将这种可怕的后果往后推延时日而已。”顾阳补充，“笼罩天地，阻隔三界，掌控阴阳，重建秩序，只有伏羲大神的造化之力是不够的。”

“阴阳八卦阵……本就需要归墟极渊二神同守阵中，以神魂驱动天地本源和造化之力，法阵才能正常运转而不反噬元灵，但当时女娲大神身陨，我又未曾出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晏清看向顾云深，“辛苦你了。”顾云深垂首不语。

“幸好现在我们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顾阳深深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在眼里，印在心上。

“只是，”晏清也看着他，声音低了下去，“我必须回到归墟镇守，而你却要前往极渊。自此……再无相见之日。”

“天地本源生于归墟，造化之力生于极渊，我们只有回去，才能令它们无尽循环源源不绝，才能让法阵重回正轨。”顾阳看着她，那美丽的面容已经在脑海里描绘了千万遍，却仍嫌不够。

晏清轻轻的把手滑入他掌中：“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你我，各自珍重……”

顾阳重重的拉过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用力，伸手把她的头紧紧的按在胸前，就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再不分离。顾云深脸色惨白，转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顾阳终于放开了她。血泪印染了衣衫，那么鲜艳，又那么悲凉。

“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流泪。你我守护天地，纵使不见，也是相伴。”他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额头上印下重重一吻，转身离去。就好像东君当初离开那样，那么干脆，那么决绝。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顾阳早已看出，顾云深独力支撑法阵，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力为之。他急匆匆的带着父母妹妹回到地府，甚至没有工夫唤人来照顾他们，便直奔黄泉。

穿过寒潭，便到了极渊。地之极的极渊，无数的瀑布汇入平滑如镜的湖水之中，却连水波也不曾出现——那本就不是水，而是天地灵气，万物消亡之后，灵气最终都会汇聚到这里，经过极渊的洗礼和凝练，又再散向天地。

他取出沧溟琴，在湖边席地而坐，以神魂拨动琴弦。一股磅礴的造化之力从湖心升起，随琴音而动，注入伏羲法阵之中。

一种异样的波动从湖的另一边传来，顾阳一边抚琴，一边抬眼望去。遥远的那头，出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她听见琴声，仿佛是不敢相信，猛的抬头向这边望来。

双目交汇处，时间不复存在，空间也无法阻隔。比得不到更痛苦的是得而复失，比得到更幸福的是失而复得。在这两者中来回煎熬的他们，只是一眼便已过了生生世世。

顾阳须臾便飞到她的身边，却只是轻轻的搂她入怀，就好像她的易碎的幻象：“你，怎会来此？”

晏清看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这里是归墟，我当然要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阳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的春风得意：“原来，归墟就是极渊……天地二神，同生于此，不过是选择的方向不同，才有天地之别。”难怪当初他会在这里看见尚在因果中的她，可笑自己当年还一直以为她将来便是极渊之神。

晏清看着他畅快的笑容，脱口而出便是杜甫的名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顾阳看着她：“有你作伴，在哪里都是‘漫卷诗书喜欲狂’。”

晏清怀中传来顾云深闷闷的声音：“二位大神，我就快撑不住了，能否先把法阵引入正轨再慢慢……恩爱？”他连人形都无法维持了，只好回到笔中休息，结果这两人不干正事，腻歪起来倒没完没了了！

晏清吐了吐舌头，与顾阳一起坐在湖边，散出神魂，将湖中凝练的天地本源导入伏羲法阵中。顾云深这才松了口气，在笔中陷入沉睡。临睡前还不忘提醒二人：“记得把现世关于你们的记忆都收回，否则两个大活人无故失踪，引起人心动荡，魔族便会趁虚而入。”

二人虽不明就里，却也依言照做了。关于魔，顾云深显然比他们要了解得多。不过他们虽然收回了记忆，却只是收回了人的，一只被他们遗忘很久的胖猫，这次很不幸的，又被遗忘了。（执笔画郎君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