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恒注视妇人，未怒反笑。
纨绔道；“这位老人家好生有趣。
本公子记得这府苑乃卿家的，如今卿府皆被流放。
就连仆人也解散，怎的您这是……”
这番话意思明显，老妇人脸色划过不自然。
挪步扶住腿部，缓慢走来。
边道；“我原本是侍奉周姨娘的老妈子，自从这卿家人被发配后。
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园子里待了半辈子，哪还能找何去处？
因此便留了下来。”
卫连恒未语，摇晃玉扇。
眼底渗透抹迟疑。
“竟然这样，照老人家在这儿就好办多了。”
“什么？”
老妇人皱起褶子，佯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老人家莫激动。”卫连恒楚扯起笑。
继续道；“我们不过来这卿府询问些事。”
“询问些事？”
“正是。”
卫连恒撒谎不眨眼，回归正题道；
“在早些年，我家主来过江南。
但在途中与我等走散，后来被仇家追杀掉入江洲。”
“幸好，在被江水冲上岸后撞上你家小姐在江边浣纱，
因此便被你家小姐所救。”
容卫连恒叙述完，妇人已心底泛起巨浪。
这卿府，还有几个小姐？
当初周姨娘虽持宠欺压大房。
甚至不将大房嫡出女儿当人看。
大夫人懦弱不得宠。
老爷又宠爱姨娘，因此这园子里大小事宜皆是姨娘掌管。
但姨娘虽得老爷怜爱。
却不知为何，这周姨娘始终未替老爷产下一儿半女。
所以，整个卿府。
只有大房一个女儿。
便是卿棠！
这样理清思绪，老嬷脸上浮现惊诧。
扫过周遭众人。
难道，这群人就是……
“老人家，你还未回答本公子问题。”
卫连恒半眯起眼，湛满茶水。
“这位公子当真说笑。”
老嬷掩住异样，扯起笑道；“在卿府就一个嫡出女儿，老爷也颇为疼爱。
怎会让大小姐未出闺阁便偷跑去外边面见生人？”
“再者。”老嬷变了脸色。
冷道；“这浣纱更是无稽之谈。”
话落，卫连恒皱起眉梢。
全身散发冷厉气息，迟疑道；“当真如此？”
老妇人险些被震慑住，又快速恢复神色。
镇定道；“自然。”
“老爷只有这一个嫡出女儿，又怎会不加以疼惜？”
“况且。”老嬷顿声。
扫过卫连恒，叹息道；“苦了小姐已经进宫为皇妃。
如今你们这时来找小姐，当真不是时候。”
卫连恒浮现疑虑，眸光落在茶盏清水中。
府苑外；
一身着翠绿罗裳婢子，正寻到此处。
隔远在街道旁，便瞧清这院落外的白色骏马。
抬眸注视这残败府邸，婢女惊讶。
这里，不是卿府？
怎的，这群人来卿府作甚？
婢女疑惑皱起黛眉，抬眸往里探去。
待瞧过后，婢女才疾步离去。
她得赶快回去禀告小姐。
否则若这群人在小姐来之前走了，到时受罪的便是自己！
“这位卿小姐已进宫为皇妃？”
卫连恒饮了茶水，试探道。
谈论到这，老嬷立刻换上忧愁之色。
道；“何尝不是呢？”
“老爷虽为内阁中书，官职较低。
但老爷也知晓这选秀规矩，故而对小姐格外宠溺。
打小便疼爱有加，琴棋书画各种调教。”
“幸好……”老嬷叹出口气。
眼眶湿润道；“幸好小姐不负所望，终究没辜负老爷苦心。”
这番言词，虽减少卫连恒疑虑。
但联想到温氏……
总觉这里边有太多秘密。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卫连恒将茶盏放下，收起脸上纨绔的笑。
凝重道；“倘若有欺瞒真相，这后果老人家可担当不起。”
这话未吓唬人，却是当真。
“啊？这……”
老嬷惊恐，压制心底异样。
咬牙道；“怎会，如今我就独自老骨头一把，还欺瞒你们作甚？”
“但愿如此。”
卫连恒把玩玉扇，有凉风迎来掀飞宣纸。
骤然，眸光扫过青竹案台处。
疑惑皱起好看的秀眉。
“什么，当真在那儿？”
苏府闺阁内，苏锦儿满脸惊喜。
兴奋道；“还等什么，快走！”
苏锦儿难掩窃喜，提起裙角踏出房门。
身后素衣满脸无奈，急忙跟上。
“瞧，真不知这大夫人怎么想的。
将自己亲生女儿丢在祖父家养病，却将这嫡出的女儿当宝。”
苏锦儿刚走，后边便传来婢子议论。
“还能怎样想？这大夫人虽非小姐生母。
但要我说啊，夫人这对小姐可胜过生母要好。”
婢子眼底划过不满，“不过唯一，就是这大夫人也太骄纵小姐。
想前些日，还闹出几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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