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个宁静的夜晚。
年关将至，又加上天气冷，夜晚的市区沉寂得更早一些，唯独酒吧街依然热闹喧嚣。
大概是十二点多，安怜刚刚结束了舞台上的街舞表演，直接走下舞台来到吧台前，点了两杯红酒。
安怜，在这一片非常出名，几乎整条酒吧街的店她都兼职过，凭借出众的样貌和过人的舞技，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大家都认得她，也有不少男性曾经向她搭讪过，可无一例外被无视，久而久之，其他人也懒得去招惹她。
“安怜，差不多就得了，你上台前已经喝了很多了。”说话的人叫程司，是这间叫做“故里”酒吧的老板，算是整条酒吧街中唯一一个能和安怜搭上话的人。
程司是个四十多岁，却十分有魅力的男人，在这里经营酒吧很多年了。
安怜白了他一眼，拍着吧台桌面说道：“你管这么多干嘛，拿酒来，怕我没钱给吗？”
认识安怜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程司以前也经常见到安怜喝醉酒发酒疯的模样，前一段时间改善了一些，最近又复发了。
劝说无果，程司给她倒了半杯轩尼诗，后者一仰头就喝完了。
“你一个高中生的…每天晚上都这么糜烂，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酒吧本来就禁止未成年人出入，更别说雇用未成年人了，程司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不过安怜有一次喝醉酒说漏嘴了，可是那时候安怜已经在附近很出名了，少了她大概是损失惨重。
而且这年头查的很松，程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喝醉了，安怜索性直接侧脸趴在吧台上，喃喃道：“程司，你都去过哪些远方？”
程司给自己调了杯鸡尾酒，淡淡地抿了一口，才感慨道：“年轻的时候，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瞒着家人拿了几百块，坐了三天的绿皮火车去了首都，想要闯出一片天，结果在那儿流浪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回来这里就没有再走远了。”
程司是本地人。
安怜嘲笑道：“真逊…”
“怎么了？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程司是个成熟的人，不会跟安怜这种小姑娘一般见识。
“之前有个人忽悠我，说环绕祖国边界走一圈，一边观光一边作画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安怜趴在桌面上，程司自然是见不到她的表情，他笑道：“听你这语气，他是忽悠成功了。”
安怜转了转桌面上的酒杯，凝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喃喃道：“到底得要多少钱才够呢…？”
很多年以后，安怜其实很感激成越，也十分庆幸在这个年纪遇上他，尽管其中充满了错过与遗憾，最起码也算是把这破青春过精彩了。
……
第二天的下午，安怜从市里的医院出来之后，去了一趟附近的柜员机，查询了一下银行卡的余额。
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如果再多个零就好了，安怜叹了口气，取回了银行卡。
上了高中之后，安怜就开始各种兼职赚钱了，从事过不少种类的岗位，可毕竟只是个未成年工，每个月除去花销和房租，能攒下来的钱依旧少得可怜。
安怜偶尔也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的，只是现实并不允许。
钱不够，时间也不够…
骑摩托车回去的路上，风有些大，大概是沙子进了眼睛，眼眶涌现一抹温热，安怜想要伸手去擦的时候，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戴了头盔…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沙子…
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安怜将摩托车停靠在了路边，盯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踌躇了半分钟才接通。
安怜不说话，电话那头也是过了一分钟才出声的。
那是一道温和的男声。
“安怜，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安怜语气复杂道：“哥，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地生活，又怎么可能过得好，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半响，才道：“安怜，今年过年回家吧。”
安怜眼眶有些发酸，咬唇道：“我不回去，那儿不是我家…”
“奶奶病重了…可能也就这段时间的事了，你讨厌我、讨厌这个家，也回来见见她吧。”
挂断电话之后，安怜继续骑摩托车，哪儿都没去，就这么骑着摩托车绕着z城走了一圈。
后来车子没油了，也找不到最近的加油站，她就推车，只身一人推着一辆笨重的男式摩托车从北城区边界推到南城区，在这个寒冬出了一身大汗。
一路上车来车往，偌大的城市里，那么多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夜晚十一点多。
经过时代广场旁边的马路时，她忽然见到了站在店门口的成越，后者仰望着星空，忽然在安静的广场上哼唱起来。
距离有些远，安怜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
夜空中最亮的星…
紧接着，安怜情不自禁抬起头，仰望着同一片夜空，忽然感慨这么萧瑟的寒冬中竟然还有这么唯美的景色。
仿佛心灵得到了净化。
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安怜就这么站在马路边，默默地凝视着那一侧的少年。
就在这时，成越又忽然转身回到店里，不知道想要干嘛，再不走就赶不上从这里回去锦绣山河的末班车了。
这儿距离锦绣山河还是挺远的，走路的话大概要二三十分钟。
没过多久，安怜又见到成越捧着几杯热奶茶从店里出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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