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芳尘13.山里的除夕（上）(2/3)

青虎简直受宠若惊，手里的斧子差点拿不住，一时间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愣了愣赶紧放下斧子，将盆接过来放在劈柴桩上：“多，多谢！我来我来。”却是连耳根子都开始发红了。

看他手忙脚乱的窘迫样子，晏晴也有些尴尬。其实做了一年多的大学辅导员，她经常到男生宿舍检查卫生，甚至帮他们收拾一下寝室，收一下晾晒在外的衣服，这些都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到了这大周朝，虽然她装嫩喊青虎一声“哥”，其实他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刚刚20岁的大男孩罢了，与她之前班上的那些男生一般大小。没想到端个水盆也能让青虎不好意思成这样。晏晴一凛，暗暗提醒自己注意，这大周朝也许跟她所认知的古代类似吧，身为女子，应当注意要格外矜持些。

青虎飞快地洗完了脸，感觉每个毛孔都畅快极了。以前他经常天不亮就出门打猎，哪里顾得上烧热水洗脸？都是冷水冲一把了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盆热水，却让他感觉心里熨帖至极。

洗完脸青虎顺手端起木盆准备将水倒了，可巧晏晴也伸出手去，两人的手一下子碰在一起，青虎被火烫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本来晏晴不觉得有什么，可青虎这么大的反应，让她也脸红了，两个人一时都有些尴尬。

（以下为补全）

正在这时，青虎屋里传来了青豹的声音：“哥哥，哥哥。”原来小家伙醒来了，听见院子里头的动静，知道是哥哥和晏晴姐姐尚未出门，心里高兴极了，便高声嚷了起来。

这一嚷，青虎倒是松了口气，说了声“我去看看”，便逃也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去了青豹那里，剩下晏晴愣了愣，好笑地摇了摇头，走了几步将水往门外泼得远远的，方才端着木盆回去了。

掀开大碗上的竹垫子，面已经醒好了。晏晴取出面团，在案板上反复揉搓。揉面这种事情，向来是付出的劳动和得到的回报成正比，揉得越多，面越筋道。感觉手下的面团揉得差不多了，她在面上撒些薄面，将揉好的面团放在一旁，拿起今天早上在柴堆里好不容易挑中的一根儿臂粗的光滑圆木，将面团擀成圆饼状，再擀成椭圆形的面片，将面片卷在圆木上来回滚动，使其越来越薄。看着厚度可以了，她将面片展开，又在上面撒些薄面，将面片折叠切成细条，抖开摊开，再撒些薄面以防粘连。

不过一盏茶功夫，足够三四人吃的手擀面便整整齐齐地摊开在案板上。晏晴将手上的面粉洗净，估摸着青虎应该已经将青豹安置妥当了，又到锅里舀了些热水盛到木盆里，刚准备送到青豹那里，穿得像个毛球的青豹已经蹦了进来，一把抱住晏晴的胳膊：“姐姐姐姐，哥哥说你们今日不出门了是么？”

晏晴还未来得及回答，这小人儿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高兴表现得太过明显，很可能伤害到晏晴姐姐刚“失去弟弟”的悲伤心情，进而讨厌自己，于是努力将笑容隐藏起来，安慰地在她胳膊上蹭蹭：“姐姐别担心，等雪化了，青豹陪你去找你弟弟。山里那些犄角旮旯，我可熟啦！”其实他的小小心灵里也是不以为然的。这种天气困在山里，这么多天都找不着，显然是没有命在了。

如果晏晴姐姐因此能够留下来，从此跟他们一起生活，那多好啊！不过他又觉得自己这种建立在姐姐痛苦之上的想法太不善良了，太恶毒了，如果被山神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他的，于是心里期待之余，又很有些不安。

晏晴哪里知道这小家伙百转千回的小心思，摸了摸他的脑袋：“青豹真乖啊。姐姐先谢谢你啦。来，先漱漱口，洗个脸，然后再干干净净地吃早饭吧。”

青豹乖乖地点了点头，这才看见案板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面条，一边任由晏晴拿棉布浸了热水给他洗脸，一边好奇地问：“姐姐，这是什么呀？”

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三岁没了爹，饱一顿饥一顿地长到八岁这么大了，竟然还没见过面条长什么样子。晏晴心一酸，柔声道：“这是面条，等会儿姐姐给你下面条吃哦。”

青豹感受着晏晴姐姐指尖的温柔，又听说等会儿可以吃到他从没吃过的面条，只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冒泡了。这一瞬间，晏晴和他想象中慈爱娘亲的形象完全吻合了。如果这是一个梦，山神爷爷，保佑他不要这么早醒来吧。

把幸福得找不着北的青豹洗漱干净后，晏晴掀开锅盖下面。手擀面比较好熟，面条放进水里，水一开即可。捞出来分到三个碗里，当然，青虎那碗最多，青豹次之，自己那一碗不过半碗罢了。又将事先已经热好的野兔汤各舀了一大勺浇在面上，最后将盐和葱末撒在面条上，热气腾腾的三大碗手擀面就新鲜出炉了。一旁的青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趴在灶台上看着，眼珠子都快粘在面条上，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野兔汤野味十足，肉又炖得酥烂，是风味极佳的浇头，配上碧绿绿的葱末儿，看着就赏心悦目。晏晴将面摆好在小木桌上，对青豹道：“快去叫你哥哥来吃面，不然等会儿就坨了。”

青豹动也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面条，只是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哥~~”青虎很快就掀开帘子进来了，当他看清楚矮矮的桌子上三碗远超一般水准的手擀面，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是很震惊。待到晏晴将一大一小安置在桌子边，奉上清洗干净的竹筷，俩人各自尝了一口之后，震惊便又上了一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