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家第一百七十六章 朝会毕(1/2)

（前两章略有修改。）

封其何官？

郑胡闻言，低着头，轻声对太后回答道：“申徒先生主联姻之事，为两国盟好不辞辛苦，奔波万里。孙儿以为，若封官不重，一来，不足以嘉奖此人，显得我郑国太过小气；二来，则不足以显示我郑国盟好之心诚。”

郑胡话说一半，太后听得直皱眉头，她打断郑胡长篇大论，说道：“我老了，耳朵不好使，国君这唠唠叙叙一大堆，都是空话，还是未说到重点，听得老身好累。直说罢，国君到底欲封其何官？”

见太后不耐，郑胡不敢再说套话，直径说道：“祖母太后，司士之位空悬已久，一直是由朝中长者、司寇郑乾兼领此职。司寇年事已高，身兼二职，疲于案牍，过度操劳，孙儿实在于心不忍。况且，司士执掌群臣名册，有纠察百官之职，而申徒先生恰好是法家高徒，懂法知法，行而有度，足以胜任此职，祖母太后以为如何？”

夏太后听完，不置可否，而是转头对魏钧发问道：“正卿，你为百官之首，是社稷重臣，国君所言，你有何看法，大可说来听听！”

闻夏太后发问，正卿魏钧出列说道：“中庶子客居郑国，君上欲封其官爵，以示盟赵之心诚，臣也觉得此举可行。但，中庶子到底是赵国来使，参与国政，多有不便。更何况，司士乃是国君五官之一，位高权重，不可轻任。故臣认为，封官，不该封其实职，该许其清闲高位，不参与国政，只负责两国邦交便可。”

封官以结赵之同心。郑胡这个理由说的是冠冕堂皇，魏钧也反驳不得，只能同意。不过，封其何种官职，还有待商榷。如若司士一职这么好封，就不会让郑氏长者郑乾，兼任至今了。

魏钧说的较为隐晦，但太后一听便知其意，点点头，赞同说道：“正卿此言在理。这‘申徒先生’，到底是客，既是客，哪里能参与主人家事，需尊礼避嫌，此人作为夫子之徒，这点道理应该是明白的。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若让其参与国政大事，万一‘不小心’说漏嘴，告知赵国，该如何是好？”

比起魏钧，太后这话就说的很直白，就差明言申徒志是赵国派来的“间者”了。

见太后反对，郑胡并未坚持，他立刻改口说道：“竟然如此，那就拜其为客卿，如何？”

客卿之位，倒很是合理。此职，列国大多都有，清贵而少权，为君王之宾。是专为他国有才之士所设，既显君王礼贤下士，又显对他国贤良礼遇隆重，有求贤若渴之意。

夏太后闻言，淡笑一声说道：“国君何其大方，卿之高位，说封就封。这一封，从今往后，此人便可任意出入宫墙，与国君朝夕相伴了。这才是国君你真正想要封的官爵吧？”

说着，夏太后轻探出身子，盯着国君。“先前封一胶人为大夫，现在又欲拜一荆人赵吏为客卿。怎么，国君欲问计于外人，而视满朝文武为无物乎？”

夏太后在朝堂上直言不讳，丝毫没有顾忌俞良。殿中群臣闻言，都时不时望向俞良，却见其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为所动。

“孙儿并无此意。”君座上，郑胡赶紧说道：“只是此人却有才华，孙儿见之，起了爱才之心，以至于此。不然，孙儿召此人上殿，让祖母太后一观，如何？”

夏老太后闻言，嗤笑一声，毫不犹豫拒绝道：“法家恶徒，荆地村夫，我见他做什么？”

随后，她别有深意的对郑胡说道：“依我看，国君也少见这种外来人为好，免得受其蛊惑，误国误民。”

郑胡避而不谈，转而问道：“那祖母太后以为，封其何种官职为好？”

夏老太后回答道：“照老身之意，封为外事行人最好！将其派往赵国，主事赵郑之盟，也刚好回复联姻之事。一旦封赏完成，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郑胡当即闻言色变，他强笑着说道：“祖母太后，申徒先生此来是为主事联姻，如今国婚未开，赵公女还未入宫，这就令其返回赵国，不太好吧？”

“那便等国婚一毕，诸事已了，就令其返赵！”夏老太后大袖一挥，断然回答道。“如此，国君就没有异议了吧？”

见郑胡不答，夏老太后将手中的鸠杖一杵，探出身子，俯在郑胡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量说道：“公羊孙没有半点军功，只是去了一趟赵国，便被封为利城令；那俞良只是见了国君一面，便被封为上大夫；如今还欲让一个不知打哪来的荆人成为客卿？国君任人唯亲，封官全凭喜好，简直视国政为儿戏！如此，又怎能令人信服？往后，我不希望还有类似之事发生！望国君自重。”

说完，老太后不等郑胡反应，率先起身，面向群臣，大声宣布道：“退朝！”而后欲走下台阶。

郑龙见此，赶紧上前搀扶。这场朝会，他自始至终都少言寡语，但却略胜国君一筹。此刻，他小心翼翼的把老太后扶了下来，在转身的同时，瞥了郑胡一眼。这一眼，没有嘲笑，没有得意，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冰冰冷冷一扫而过。周遭见者，皆畏惧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郑胡拽紧袖下的拳头，但面上一片平静。他起身，来到台阶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孙儿恭送祖母太后。”直到两人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之下走出大殿，方才起身。

太后虽走，但国君仍在，群臣依旧恭恭敬敬跪坐在垫上，动也不敢动。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