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不仁第三章 城门失火(2/2)

在吃不下去老李的饭了，老王也是个老光棍，估计做菜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于是杜吴就自告奋勇，两家并一家，老李拿出了前两天在渭水捞上来的草鱼，又偷偷从老王的房间里偷了一只兔子。

杜吴在锅里翻炒兔子肉的时候，老李还在被老王拿着扁担追杀。只有盐和香油，没有十三香，没有料酒，没有生抽，没有八角和花椒，更没有那万能的老干妈，就这香油，还得感谢武帝时期的张骞，要不然，连芝麻都没有。

一道白烧兔肉，一道清蒸鱼，一盘黍子窝窝，一开始两个老头还互相谦让一下，等到吃了第一口菜，两个盘子就在瞬息之间被席卷一空，就看见杜吴拿着只咬了一口的窝头，瞪大眼珠子看着两个拿窝头刷盘子的老头。

北大柳村是个不算太大的村子，全村总共一百多户，连个私塾都没有，村里的小孩子上学要去邻村南大柳村，不过大家都过得很清贫，能上得起私塾的没几个孩子，在私塾先生连着两次降低学费标准后，终于有了十来个学生，还以南大柳村的居多。

两个村子的名字是由一棵大柳树得来的，据说是高祖时期的一棵小树苗，历经200余年，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神树。

景帝年间，朝廷休养生息政策已经实施了几十年，大量人口出生，有人看中了大柳树这个地方，就举家搬迁至此，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村落，县里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接手过来，建立了完整的行政制度。

成帝年间，有个李姓小伙子，路遇出宫的赵飞燕遇险，舍命相救，被成帝夸赞，提拔做了侍卫，他所在的家族也就趁机向县里提出来，以大柳树为界，新设了北大柳村，这就是北大柳村的由来。

只可惜后来成帝病逝，赵飞燕被逼自杀，北大柳村受到牵连，渐渐没落下来。

老李絮絮叨叨地一边赶着驴车一边跟杜吴聊着村子的历史，今天中午的饭已经把老头给收买了，所以自告奋勇地做了解说员，可是杜吴哪有心情听这个，一路催促着老李往县衙赶。

北大柳村离县衙大概有二三十里，老李去借驴车的时候那户人家还说他：老李，恁这个时候去，就恁那赶驴的架势，等到了，主簿老爷都散值了！

老李头都不回得甩了一句话：恁个瓜马，真是灶王爷扫院子，闲事管的太多了！

果然，等老李一路吆喝着赶到的时候，县衙正好散值，主簿看着奇装异服-主要是头发-的杜吴，说明天再来，今天散值了。

老李可能觉得丢了面子，也可能是要杜吴给主簿留个好印象，一定要拉着主簿回家吃饭，并声称是天下无敌的美味！

主簿大概对老李有那么一点印象，禁不住他的反复恳求，只好同意了，不过却是驾了自己的驴车，吃完饭他还要回家呢。

晚饭相当丰盛，可能是看到主簿老爷来了，老王拿出了半只羊，另外半只他要留着端午节祭祖。

老李穷得叮当响，从驴车主人那里借了一只母鸡，不下蛋的那种，当然老李当时想要借那只打鸣公鸡的，被驴主人的婆娘一嗓子给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母鸡给掐死，又趁黑在渭水里捞了两条鱼，路过路边的时候顺手偷了一点芜菁和大葱，凑成了一大桌饭菜。

做饭的时候杜吴不由得骂娘起来，原来他以为汉朝什么调料都没有，原来是老李太懒了，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有药铺，借老李的几十个铜板，也就是五铢钱，买了一堆花椒、姜、桂皮、大小茴香等，配上老李偷回来的葱，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菜吃的主簿跟两个老头频频点头，差点没把舌头吞下去。

借着酒劲，主簿拍着杜吴的肩膀说，明天一早就把你的事给办了，弄得老李一个劲得喊清官，连干好几碗浑酒，那酒杜吴喝过，还不如黄酒好喝，更别说他最爱的啤酒了。

许是老李兴致太高，许是太想给主簿留下好印象，吃完饭，硬拉着主簿，让杜吴教他下象棋，杜吴也想跟主簿搞好关系，就着酒劲就开始跟主簿二一添作五的杀将起来。

可是还没跟主簿讲清楚，主簿突然浑身激灵了一下，渐渐说有要事，推辞走掉了，弄得老王连连说，这顿美食算是喂到狗肚子里了，可惜了他那半只羊。

杜吴也觉得是，可是当他收拾碗筷路过棋盘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那条分界河时，顿时也是浑身一个激灵，上面画的是：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