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江照第110章 一减二分之一：一个故事(1/3)

五月的天气就是时凉时热，凉的时候可以凉到骨头里面，热的时候感觉头发丝儿都在冒烟。

醇国的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了，只是皇后香消玉殒了。

皇上虽然表面没有说，但是看得出皇上心里应该是这件事，最难过的人。

可他作为一国之君，如今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却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倒是比以前更加不自在了。

这就是君王，一个可以对天下百姓贤明，仁爱的君王，却终究不能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爱护有加，终究是要被辜负的那个人，终究是君王路上的牺牲品。

晚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晚国公主朱碧园也回来了。

那日在皇后的乐知宫里，听着户单单讲述着皇后的一切，心里也是七滋八味九杂。

很难说得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

那一幕幕，那一点点……。

或许哪怕就是那一点点，在他们的脑海中也都是模糊、零碎、不清楚。

毕竟在这一切真相之前，皇后可都是他们恨之入骨的人。

恨之入骨的人那又哪会真正的记忆深刻呢？！

能记忆深刻的事，或许无非也就是皇后对皇上的那的尖酸刻薄，那些气人的话了。

朱碧园又何尝不知道皇上心里此时地难过呢？

当年那个在马背上潇洒的姑娘，让皇上一见倾心。

如今，也是再也没有了。

皇上觉得自己没有用，将所有的人都屏退了，一个人在皇后的宫里。

如今皇后倒是安静了，就那么安静、面带微笑的躺在乐知宫，冰冷的地板上。

皇上也安静了，再也没有人会和皇上斗嘴了，再也没有没会气皇上了，再也没有人给皇上脸色看了。

皇上看着如此宁静的皇后，温柔的抱起皇后，往屋里走去。

到了床边，皇上将皇后轻轻、小心的放在榻上。

头发有些凌乱的皇后，皇上伸出右手，轻轻地替皇后捋了捋，弄整齐。

“你是朕的皇后，朕不会让你仪容不整。刚才流血了，朕替你擦干净，朕亲手给你上妆。”皇上用右手大拇指，轻轻擦了擦皇后嘴角的血迹，可血祭早也就已经干了。

皇上应该是第一次夜里在皇后的宫里吧。

天黑了，屋子里连个蜡烛也没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皇上对皇后的宫里一点都不熟悉，陌生的很。

没有一点肌肉的记忆，只能靠瞎摸。

皇上回忆着自己寝殿中，平日里毛巾放置的地方。

应该就在榻边不远，皇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摸了摸，毛巾倒是没有摸到，脚上好像倒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只听到什么东西，哐啷倒在地上的声音。

似乎有木头倒地钝钝的声音，还有金属掉在地上，霹雳哐啷的金属脆响。

应该是平日里皇后洗漱用的脸盆和脸盆架子。

皇后宫外的奴才听到屋里有声音，但又不敢问是什么？只好将宫中院里的灯笼都点亮了，希望这一点微弱的烛光，可以透过门窗的缝隙，照进到屋内。

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烛光，还要被灯笼照着，还要透过门窗缝照进屋里，就更不明亮了。

不过倒也足够了，只要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要能大概感知到每个物体大概的位置就行了。

皇上就这么借着那灰朦朦的辨识度，找到了掉在地上的毛巾。

虽然外面脏了，但是没关系，里面还是干净的。

皇上打开毛巾，将掉落在地上，沾上灰层的那一边折叠在了里面，走到皇后榻前坐下，轻轻的、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给皇后擦着嘴角的血迹。

皇上转过身，拿了搭在脸盆上，湿润润的毛巾，给皇后擦了嘴角。

擦干净了嘴角，皇后的脸又变得干净了，带着那一丝嘴角轻轻上扬，微微淡淡的笑，虽然很淡很浅，但是皇后真的是在微笑。

只是脸上没有了血色，显得有些惨白。

皇后就那么安静的躺在榻上，端庄大方、优雅稳重，很美，很美。

“朕替皇后擦干净了脸，接下来，朕替皇后画眉。”皇上右手摸着皇后的脸庞，语气温柔极了。

皇上站起来，转过身，扫视了一周屋子，皇后的梳妆台在榻的左手边。

一面铜镜倒是显得格外显眼。

皇上走到梳妆台前，低着头，仔细找着皇后的眉笔。

眉笔应该细细长长的那种，那些圆圆的，还用陶瓷罐子装着的应该不是眉笔。

皇上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有些像是眉笔的东西。

拿起来，放在眼前，放在睫毛前，仔细的看着，“让朕找的好不容易。”

终于拿到了眉笔，皇上又坐到了皇后身边，小心翼翼地，又非常用心的替皇后描着眉毛，描了左边，又描右边。

描完之后，皇上仔细看了看皇后，“嗯，很好看。看来朕替皇后画眉还是很有天赋。”

皇上这话的语调虽然说得有些小孩子，做完一件事的高兴，兴奋，但是却丝毫感受不到，皇上此时此刻的喜悦和兴奋。

屋里这么黑，即便是面对面，即便是鼻子贴着鼻子，也不见得能看清对方的模样，更何况是皇上替皇后描的眉毛。

果真在心里美，怎么都是美的。

皇上就那么看着皇后，傻傻地微笑着，但是眼睛却出卖了皇上，热乎乎的眼泪，越过眼眶，划过脸庞，落在了皇上尊贵的龙袍上。

皇上放下眉笔，拉起了皇后的手，“皇后的手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