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伦商量好了？他同意了？”古小慧看着她。
“爷爷都同意了，他还能不同意？”她十分有把握地说。
“爷爷什么时候同意了？”
“刚刚啊，他不是答应以后不管谢习伦娶谁都不反对吗？不反对就是同意啊。那个谁除了我还能是谁？”于雅倩一脸得意，“我最怕就是谢老头反对，你知道，谢习伦很尊重他，也很听他的话。现在谢老头已经不成问题。呵呵，我以后就不怕他棒打鸳鸯。跟爷爷的这桩买卖，我赚了！”
古小慧喝了一口茶，浅笑一会，缓缓道：“谢家一向崇尚婚姻自由，长辈对后辈的婚姻从不干涉。只要当事人喜欢，都不会反对。”
“所以，”于雅倩的笑容僵在唇际，眼里闪烁着生气的火苗，“我在做无用功，白白牺牲了卢晨稀还没有得到一点好处。”
“貌似是这样。”古小慧弯腰，从茶几底下取出一罐茶叶，掀开盖子，凑近在鼻尖处嗅了嗅，“这茶叶好香，我得问爷爷要点回去泡。”
“爷爷真是狡猾。”于雅倩不服地撅嘴，“不算，不公平，我得找爷爷说理去，不能让卢晨稀白白牺牲，这样怎么对得起他？这回我要敲诈这老头好些钱。”
“你要跟爷爷说理，也等他睡醒再说。”古小慧说，聆听着屋外啪啦啪啦响的雨声，莫名感到一丝伤感。“不知道学校那边怎样了？”
这个周末，学校将全部学生都遣回家，为的就是将钟意雯的棺材搬走。
“死了七年才下葬，想想还挺悲哀的。这场雨来得这么突然，是为她送行的吧。”她靠着长椅又轻叹了声。
“那是钟意雯的父母太固执。不过，现在终于告一段落。”于雅倩睨视着她，接话。
“尚老师也算了了一个心结。”古小慧捋捋头发，浅笑，“尚老师挺长情的，女朋友都走了七年，也没找别的伴，还时时牵挂在心。”
“感动了？”
“有点。”
“小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尚老师？人品是不怎么光明磊落，不过长得帅。”
“他太老。”
“也是。不过来段忘年恋也不错。人家说，男朋友的年龄比女朋友的年龄大六岁以上，都会将女朋友宠到极致。”
“这没有科学根据，也有将小女友打进医院的。宠一个人应该与年龄无关。”古小慧又感到一股无形的愁闷，借着抿茶的动作将心里的悲戚感压下。
“小慧，你在想念张伟皓那怪胎吗？”于雅倩轻轻抓着她的胳膊，专注地看着她，“你总是远远跟在他身后，可他根本就不屑一顾，你要一直这样吗？就算他不理你，把你当陌生人，你也要坚持喜欢他？他原谅我们所有人，也不肯原谅你，你还是要喜欢他？”
“嗯。喜欢了，习惯了，改变不了了。”古小慧轻笑，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喜欢他，爱他，我觉得很幸福。偶尔有心酸，有苦涩，但多数时候我觉得心里满满的，因为里面装着一个人。”
“痴情种！”于雅倩嗔了她一句，“不理你了，你慢慢品茶，慢慢思念，成灾的时候别指望我打救你。”她放开她，伸了伸腰，站起来跑到卢晨稀身旁，看着窗外的雨，看着雨后若隐若现连绵起伏的山脉。
谢婉娉从里屋出来，痛苦地看着卢晨稀粗犷的背影，摇摇头，凄楚一笑，在古小慧出声叫她前轻轻“嘘”了声，悄无声息地走出木屋，向着屋外的厨房走去。
一个错误的决定，往往抱憾终身。
她不奢望儿子能原谅她，不奢望儿子会叫她一声“妈”，但她至少还能为儿子准备丰盛的晚餐。
只是这样，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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