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锐就在他面前,怒火如炽。
“赫连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夏儿腹中的骨‘肉’,为什么会保不住?你不知道吗?就因为你曾经送给她的那个浸了红雪珊瑚的镯子,害得她体质受损,本不适合怀孕……更因为她当初为了救你,不惜将你身上的海棠千夜,引到了自己身上,令得胎儿先天不足,最终连四个月都撑不过去……”
心痛如绞,司徒锐迫着自己‘逼’近眸底的情绪,冷冷盯住对面的男人。
他不是要提那个孩儿吗?他不是怨岑立夏没有告诉他吗?那现在,他就将一切,都告诉他,有些事情,他也该知道,有些痛苦,也该由他来承受!
“赫连煊,你可知道,曾经,为了保住那个孩儿,岑立夏都做过些什么?她费尽了几多心力,她又付出了几多的代价……为了让那个孩儿,能够在她腹中,活至出世,你可知道,她到最后,竟然不惜想出一命换一命的法子吗?你可知道,如果按照她的法子,那个孩儿生下来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死期吗?”
重提这段旧事,司徒锐仍旧痛如往昔,难以自制。因为太清楚,那个‘女’子,是多么的想要留下那个孩儿,所以,他才不惜以自身的真气,替她腹中的骨‘肉’续命,只是,尽管如此,到最后,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够留住那可怜的孩儿……而这一切,面前的这个男人,却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个‘女’子,曾经为着留住那个孩儿付出了些什么,更不知道,在那个孩儿失去的时候,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整整半年,她没有哭过,没有笑过,没有踏出过房‘门’半步,人如槁枯,就仿佛随着那个留不住的孩儿,一起消失了一样。
若不是那时,他的一场大病,令她想要救他而重新振作,他大概早已经失去了她……“赫连煊,你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锐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痛恨眼前这个男人,“你从来都没有为夏儿腹中的骨‘肉’做过什么,你甚至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你没有为他欣喜过、期待过、更没有为他痛苦过……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埋怨夏儿没有保住你的孩儿呢?”
“司徒锐,不要再说了……”
踉踉跄跄的走下马车,岑立夏站在男人的身畔,五月的天气,暖风熏然,吹得人衣袂翩翩,她却只觉得无尽的冷。
“他又怎么会明白呢?”
抬眸,岑立夏迫着自己望向对面的那个男人,她曾经以为,他真的变了,但原来,他依旧是原来那个赫连煊,冷酷、自‘私’,残忍、绝情,他是没有心的。
“他根本不配做我腹中孩儿的父亲……”
一字一句,如重石在赫连煊的心头,狠狠碾过。她说,他不配做她腹中孩儿的父亲……是呀,他有什么资格呢?
从‘女’子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莫不是对他罪孽的审判,那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那个他竟从来不知道他来过,又走了的孩儿,那个他从来没有机会听他叫他一声“阿爹”的孩儿,他真的是没有资格,什么都没有……巨大的痛苦,死死的攫住他,几乎不能呼吸。赫连煊真的恨不能就这样窒息而亡,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必面对那过去的、现在的,以及那些未来即将到来的惨烈疼痛。
他多么想。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哪怕明知活着比死了更难。
所以,赫连煊只是淡漠的望向对面的一男一‘女’。
他说:
“不管在你心目中,我配不配做一个父亲……岑立夏,我今日都要带走你……”
说话之间,男人蓦地向前踏了一步。势在必得一般。
司徒锐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
赫连煊望了他一眼,脚步顿了住,没有再上前。
只是,司徒锐的心,却更加沉了沉。
岑立夏只觉得可笑。
“带我走?”
从司徒锐的庇佑中走出来,‘女’子直直面向眼前的男人,“赫连煊,你是疯了吗?你凭什么带我走?”
“我跟你,早就完了……尤其是今日,你让我觉得,离开你,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真好,他终于成功的让她对他的最后一丝眷恋,也消失不见了。
‘女’子一张清丽的面容,尚带着苍白之‘色’,像是覆在屋檐下的一缕薄薄积雪,清冷,决绝。
她是对他真的死了心吧?所以才能够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部分,不是吗?赫连煊知道,他应该感到高兴,将她‘逼’得远远的,让她恨他,他很快就可以做到了,不是吗?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赫连煊需要死死握紧双拳,才能够将体内那一股翻腾的气血压下去。
他好不容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哪怕再困难,他也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心底暗涌,苍茫无措。
岑立夏却连再多看一眼,都不愿。
“司徒锐,我们走吧……”
牵起男人的大掌,岑立夏径直向马车走去。
身后,赫连煊冷冷清清的一道嗓音,传来:
“如果,本侯执意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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