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天眼第561章 白帝佛君（下）(1/2)

白帝池。

莫七和叶馨屏息静气地凝望身前这位神秘的白帝佛君。即使面容枯槁，但是因着那双眼睛却显得非凡。而此刻这双眼睛里，却透着深深的苦涩。

“我的确是白狐族的，并且是白狐王。”

白帝佛君缓缓开口，视线越过莫七和叶馨，似乎重又陷入某种困局之中，“那个时候的兽族并不像现在只存在三大王族，而是万族并立。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当时还不是女王的幽凰族的幽衣公主，我们彼此都心生好感。那时，幽凰与白狐两族也还算和睦，我们甚至谈论到了未来，但随后而来爆发的兽族第一次的万族大战，却将我们两人蛮横地拆了开来。幽凰与我们白狐的世仇巨鹿族结盟，彻底站到了敌对那一边，由此我们之间的可能变得越来越微妙。在万族大战进行到最惨烈的时候，幽衣传来讯息，说要与我商讨未来两族的存亡和我们之间的未来。我单身赴约，未料这是巨鹿王的诡计，而幽衣的讯息也是他从中作假，我陷入重围被擒，不仅打击了白狐族的士气，也让他们畏手畏脚，不断败退，就连白狐祖先固有的领土都被蚕食了大半……”

莫七听着这个久远的故事，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时候上古洪荒年代的杀伐气息，和尔虞我诈。他也不禁皱起眉头，不知道白狐族如何保存并且成为现在的三大王族之一呢？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幽衣罔顾自己幽凰族公主的身份，不仅杀了贴身看守我的巨鹿精英，而且偷偷放我逃走。我想带她一起走，可是她却说，‘我来救你，是有情，若是跟你走却是无义。你若是我心中的盖世豪杰，就当堂堂正正来带我走！’……我只好一个人仓皇逃离，后来听说她被幽凰王囚禁，再后来竟然传来她嫁给巨鹿王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回到白狐族，立刻开启了祖先留下的火罗秘窟，得到神力庇佑，而整个白狐族退守王城，养精蓄锐三年，为接下来的爆发埋下了种子。三年后，我与其他反巨鹿的种族结盟，绝地反攻，一举将巨鹿赶出了白狐的领土，并且围剿巨鹿王的老巢，然而就在最后的时刻，幽衣出现了。”

他顿了一顿，眼睛里跳跃着一丝黯然和一丝无奈，“谁也想不到，她竟然成了巨鹿王后，并且有孕相……日夜思念她的我，顿时丧失了理智，原本只想征服巨鹿的我，立刻下令将所有顽抗的巨鹿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并将巨鹿王城夷为平地！就连赶来驰援的幽凰族大军也没有放过。那个时刻，我恨不得毁灭这天地！”

“你容不下她了？”

叶馨忽然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锐利。白帝佛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时的我终究还只是一个迷途中的罪人，与其说我容不下她，不如说她容不下自己……就在三族厮杀的近乎惨绝的时刻，幽衣站了出来，她说有一个方法可以消弭这场屠杀，那就是她的死。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幽衣之间的事情，尤其是白狐族上下，更是拍手叫好，只要幽衣死，他们可以放过幽凰族。他们以为我心里也是愿意的，但其实我不愿意啊，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还记得幽衣最后看我的一眼，我永远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眼。那一眼在此后的千百年的岁月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鞭笞我，控诉我，让我痛不欲生。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委屈，悲伤，无奈，倔强还有满满的思念。当我意识到自己似乎错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幽衣当场自爆，只是一瞬间就化作尘埃飘散在这天地间……”

白帝池忽然陷入了深重的伤感之中。莫七和叶馨听着各自的呼吸声，感觉心中被什么厚重的东西沉沉地压着一般，很难受，却又无法卸下来。

“之后的事情大概你们都知道了，我为了追寻内心的安宁，放弃王位，瓢泼天下，终于得到佛祖的点化，遁入空门，在这里建立了白帝龛。佛曰，忘既是不忘，不忘既是忘。忘与不忘谁又能执？”

说到这里，白帝佛君的双眸中忽然有一颗如同珍珠般的东西落了下来，滴在玉池之上，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莲。

澄明水！！

风葵忽然惊叫起来，莫七，这是澄明水，也就是佛陀泪，用来净化清灵转轮心的圣物！

莫七心中大骇，同时一股兴奋随之而起，他手心托起冰状的小小白莲，对着白帝佛君行礼，“佛君，这澄明水小子大有用处，不知可否……”

白帝佛君微微一笑，“原本很伤感的气氛被你这么一搅合，倒是有些滑稽……我不知道什么佛陀泪澄明水，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叹息和遗憾。”

莫七毫不客气地收起来，感觉自己真是撞大运了。那边叶馨好奇地看着莫七做完这一切，又问，“那么，这欲界大殿里的壁画以及那九冥永生桥都是你为了纪念她而设置的了？”

“不仅如此，你们之前在大殿看到的那白晶棺中的女子，是我拜托鬼画门的门主，按照她身前的样貌画出来的，她不过是一副画……我在这欲界中将我所有对她的思念全部寄托，其实，我是想忘了她啊。因为想起她的每一丝每一毫，我都是这世上最苦难的受刑者。看起来我多活了千年，其实，我所承受的罪业和折磨也持续了这么久……叶馨，你爱恨分明，像极了当年的我，我知道你也许会问，我大可以追随幽衣的脚步去往另一个世界和她永生，可是，还有一些事情远没有完结……”

莫七有些懵懂，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