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一枝花第74章(2/2)

文清韵伸出手，狠狠打了沈杰一个耳光：“给我滚回家去！”

现场的人都愣了，沈杰更是一脸的震惊，少年人的气盛和颜面，把他的血涌到头顶上，身后不知谁喊了一声：“爱国无罪！”跟着便是山呼海啸，像满天飞蝗一样向文清韵砸过来。她管不了别人，只盯着沈杰，“回去！”沈杰毫不退缩，口齿伶俐，“娘，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是助纣为虐！难道你想当亡国奴？”文清韵抬起手，沈杰这次有了防范，伸手挡住。两人都不说话，瞪着对方。沈诚冲过来：“三弟，别闹了，跟我回家！”刘长林看出场面无法控制，也挤到这边，拉着文清韵往外走。文清韵像失了魂似的，不知道挣扎，跟着刘长林退到街边。伙计们见东家走了，心也散了，学生们再往前冲，他们便退到后头。有个伙计脚下一滑，差点掉到河里，多亏沈诚反应机敏，一把拉住。可伙计却误以为自己要挨打，举起手就扛，沈杰自然不会看着哥哥吃亏，冲上去就是一拳，三个人撕扯起来，旁边是学生们越来越激愤的口号，“爱国无罪！”“爱国无罪！”伙计心慌脚软，一头磕在石头台阶上，顿时血流满面。

不知谁大喊一声，出人命了！场面越加混乱，就在这个时候，顾法乾带着他的手下赶到了，掏出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现场顿时静默下来。警察们端着枪，把学生团团围住。

顾法乾走到人群中间，大声说：“学生们，你们爱国是对的，但是不能伤人纵火毁物！这已经触犯了法律，我身为海州城的警察局长，从内心里是支持你们行动的，但是对于那些使用暴力、违法乱纪的人，也要履行我的职责。我想问一下，今天的事，谁是主谋？请他站出来，好汉做事好汉当，别连累其他学生。”

“我！”

“我！”

七八张嘴一起开口。

沈杰拨开人群，走过去：“我！”

顾法乾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又看了一圈，发现地上躺着的伙计，眉头一挑：“这个人是谁打伤的？”

沈诚冷笑一声，这次他比沈杰快：“是我！”

顾法乾摇头叹息，似乎有一万个无奈和不忍，挥了挥手：“把这两个人带回去。”警察们扑过来，把沈杰和沈诚捆个结实。

文清韵看见这一变故，最不祥的预感坐实了，心里反倒笃定下来。她明白，这会儿跟顾法乾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扭头低声告诉刘长林，赶紧去找伙计的家属，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多给他们些钱，好好登门道歉，估计他们不会硬揪着不放。还有在场的目击者，一定要大家统一口径，伙计是自己滑倒，摔死的，跟沈杰和沈诚无关。唯有这样，这两个孩子才能逃过一劫。眼下恐怕要吃些苦头。

刘长林沉默了一会儿，他自以为了解文清韵，知道这个女人的胸怀和胆量，但作为一个母亲，她的表现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恐怕少爷们要吃些苦头了。”刘长林低声说，“要不要我去找人疏通一下？”

文清韵想了一下回答，“算了。这机会他等了这么久，不会轻易放过的。再说，也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是惹麻烦。”

顾法乾早就看见了文清韵，他一直等着她上来哭闹求情，好羞辱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转身走了，似乎被捆着的两个压根儿跟她无关。他撇了撇嘴角，笑着说：“押走！我要亲自审问！”这话是故意说给文清韵听的，她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第二天一早，便听到报童沿街呼喊：“快来看啊，烧日货成杀人放火，公理何在！”

文清韵回到家，沈孝儒正在客厅里等着，脸色铁青，手紧紧攥着，看见她便发出几声冷笑。

他已经听说了街面上发生的一切，顾不得两人之间还在冷战，先开口质问：“你到底怎么打算？你真行，大义灭亲，不闻不问。这是第二次了。”

文清韵坐到椅子上。忙了一夜，她有些累了，眉梢眼角都是疲倦，看着沈孝儒，不想说话。

沈孝儒更气了：“好，你不管，我管！小多子，带上钱，跟我去警察局，我要把杰儿保回来！”

文清韵不得不开口：“你以为他们会放人？现在不是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