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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辰眉头越皱越深，渡江婆婆忽然飘忽一笑：“莫非这位公子，在水中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须知，若是光明磊落之人，无事不可对人言。”
展辰似是还想说什么，墨筝从容淡漠地开口：“展辰，告知她便是。”
“是！”
展辰沉声领命。
渡江婆婆赞赏地看着墨筝：“公子倒是通情达理。只看公子面相，面目灵秀，骨骼轻灵，公子定是贵不可言之人。”
如初心中一凛，这个渡江婆婆莫不是早已知道了墨筝的身份？
墨筝面色无波无澜：“请问阁下，除了让我等说出汤中所见，还有什么要求？”
渡江婆婆古怪一笑：“没有了，还有一个，是老婆子我的建议，为了你们自己着想，千万不要说假话！”
“若是说了谎话，又会如何？”如初插嘴问道。
渡江婆婆笑眯眯地看向如初：“这老身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老身在这咒水上撑了大半辈子的船，还从未说过谎话呢……说罢，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如初心口无法抑制地一跳。
若说以前她是粗神经，外加上自己在感情上尤为迟钝，并没有发现自己对墨筝是什么感情，甚至还一直以为自己将其因为知己好友。
可当她将自己那一幕幕贪嗔痴的模样，看在眼中后，如何会不明白，自己对墨筝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莫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墨筝？如初心中十分忐忑，归根究底，乃是她对这份感情，没有把握的很，墨筝总是淡漠疏离，且只是将她当作友人看待。
若是她将自己真实情感说出来，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厢里如初正忐忑不安，那厢里，展辰已经冷声答道：“我看见了儿时一起训练的玩伴，还有一些幼时记忆，仅此而已。”
他回答的相当干脆，冷静，没有任何犹疑。
可如初却下意识的感觉，展辰是在说谎，亦或者说，他隐瞒了部分真相。
从展辰方才那般排斥说真话的反应看来，他从汤水中看到的事情，应该与自己一样，都是内心深处，极为隐晦，难以启齿的情感。
可展辰现在，却用如此冷静的态度说出来，如初很敏锐地便能察觉到他在说谎。
她不由看向渡江婆婆，展辰并没有说实话，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呢？
渡江婆婆笑而不语。
一旁的蘑菇人也是一脸诡异。
渡江婆婆看向展翼：“你呢？”
如初心中暗惊：就这样？之前渡江婆婆那般警告，如初还以为一旦说了谎话，渡江婆婆就会攻击展辰，取了展辰性命。
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古以来，最难猜测的便是人心，渡江婆婆又如何能分辨，谁说的谎话，谁说的是真话。
展翼见展辰说了谎话，没有遇到任何不测，神色轻松了许多，道：“我看到了我去世的母亲。”
如初额角抽搐，展翼这样一副敷衍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他是在撒谎吧？
这丫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着：我在撒谎这四个大字了。
“哦？”渡江婆婆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你看到你母亲在做何事？”
“唔……她在为我织毛衣，还给我做饭。”
“早饭，还是午饭？桌上有什么菜？”
“……晚饭，至于桌上有什么菜……我说你这个糟老婆子，问展辰时你就问了一句，怎么到我时，你问了这么多？！”展翼不耐烦地挑眉。
如初扶额，真是为这个小伙儿的智商着急，这撒水平也太次了吧，随便被渡江婆婆问了几句就急的跳脚，就是三岁小孩子，也能看出他撒谎吧。
渡江婆婆依旧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放大。她苍老的目光，终于落到如初脸上。
“这位……公子。”渡江婆婆微微一顿，浑浊的目光从如初的胸前扫过，有那么一瞬间，如初以为渡江婆婆发现了她乃是女儿身。
“你又看到了什么呢？”
总算是轮到她了么？
她看到了什么？如初并非没有说实话的勇气，只是舍不得和从此相逢陌路……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
“相貌不错，是我的一位好友。”
如初琢磨着，说纯粹的谎话，容易穿帮。要说实话，也简单，只要看她说到何种程度罢了。
渡江婆婆眸光一动：“那么，你那位好友，可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位。”
如初心中一凛，几乎以为这个渡江婆婆，知道自己在汤水中看到了什么。
她再次深深打量了渡江婆婆一眼，她面目慈祥，神情却是高深莫测，如初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任何端倪。
“夜公子竟然看到的是一名男子？”展翼投来些许诧异的目光，“我还以为，夜公子你铁定看的的是女子呢。”
如初撇嘴，心道，这个展翼铁定看到的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年轻女子！不然怎么会将所有人想象的和他一样。
展辰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则多了些许深思。
“小夜，不必困扰。若不愿说，无人可以强迫你。”墨筝柔声道。
他这么说，便是一句诺言。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不会让她有一丝危险。
隐藏在话语里的，是无人可以探知的温柔。
如初心中蓦地一动，迎着墨筝墨玉莹润的双眸，低眉浅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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