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腾眉心轻轻的皱着，如深海一般的眼底，满是讳莫难解的骇浪：
“他让我选择，到底是要作为冥主，在二十五岁生日来临的这一天死去。还是要成为阳明司家族的继承人，活下来！”
子腾的话让林子心里着实一阵不小的震惊，足足沉默了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冥主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固定的？”
林子有些不敢相信，更有些不敢接受。
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一生下来就被决定好命运了。
“嗯！”
子腾也不想承认，可是这一切终归是事实，他亲眼在梦中看见了自己前世的记忆，那个时候，他就曾以若尘的身份，亲耳听年轻时候的杜父说过一次。
而现在，同样的话，没想到过了几十年，他还要再听一次！
只是，现在再说起这些，杜父的态度和语气，却要比几十年前更加的冷酷残忍，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动容。
所谓的儿子，在他的心中，也不过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子腾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一阵阵的压抑，仿佛是被塞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堵在胸口一般，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窒息憋闷的难受。
而见到子腾沉默，林子似乎有些能理解为什么和杜父谈过之后回来，他整个人的气场就变得这么低沉了。
只是，既然要聊，就要聊个明白。
微微顿了顿，林子随即又继续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还没有给你父亲答案吧！”
“呵呵！”
听闻了林子对话，子腾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要我怎么回答？
我说做不到，他用温暖的事情来压我，我如果选择成为活下来的那个，继承阳明司家族，那么子豪就要代替我去死！”
子腾的声音里满是挣扎和痛苦，说着，不禁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了林子，一字一顿：
“林子，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
林子心里本来是想说，当然是做活下来的那个了！可是他不是子腾，虽然懂他现在的感受，却不一定感同身受！
一时间，林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子腾！
想到这里，林子不由得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一双飞扬入鬓的剑眉，也随之轻轻的拧结了起来：
“兄弟！
先不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做怎样的决定！
我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你那么多的顾虑和牵绊，我没有小丫头，没有兄弟，在这世间，我放心不下的，也只剩下许紫铃那丫头一个！
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做兄弟的，都一定会支持你！”
林子一番话说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和真诚，子腾在这种时候，能够听见林子这样掏心窝子而又让人暖心的话，还是能有些安慰。
然而，林子的话却并没有说完：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
“杜子豪……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之前子腾一直在昏睡，林子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识，是否知道发生过的一切，可是他和温暖却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刚带他回杜家的时候，杜子豪虽然一直表现的很有礼有节，条理清晰、不慌不乱，可是就是这样太过惊人的平静，恰恰让林子怀疑。
而且，有那么一瞬间，林子和温暖，都从杜子豪的眼里，看见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极力掩饰的阴冷！
林子相信，如果现在的处境换做杜子豪，他一定没有子腾这样的纠结！
听林子这么说，子腾不由得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昏迷的事，他虽然有意识，但也总是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的。当时杜子豪好像是叫来了医生，确认他没事，到这里，子腾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记得，后来，好像杜子豪言语之中透露出了要软禁温暖和林子的意思……
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子腾倒是有些想不透了！
见子腾神色渐渐恢复了凌厉，林子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在仔细思考，索性又补充的询问了一句：
“子腾，你对你那个哥哥，到底了解多少？”
子腾闻声不由得一顿。了解多少么？他和子豪，虽然从下一起长大，可是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却截然不同。相比较来说，子豪就像是站在舞台上的明星，而他是躲在幕后黑暗中的影子。
说起来，他不管更是和杜父说话见面的次数少，好像和子豪之间，也寥寥无几。
而且最主要的，当年那件事，站在人群外，对他冷眼旁观的，丝毫没有一点动容的，恰恰也有子豪一个。
后来他离开家，就和杜家失去了所有的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子豪的近况。
除了偶尔杜母会忍不住打几个电话，但这么多年，在杜家的严密监视下，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对于子豪……
说是熟悉的陌生人，子腾觉得，绝对不夸张！
可是，林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自己这件事！这一点，子腾心里很清楚！
只是……
如果换做子豪，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活下来，而牺牲他么？
子腾觉得，他好像，想不出答案了！
……
温暖被林子赶出了房间，无聊之下，又不敢在杜家乱走，索性只能走出大别墅，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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