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州往事第102章 噩梦 一场噩梦(1/2)

第二十一章：噩梦

二、一场噩梦

从5月中旬到下旬，也就十来天的光景李轼他们也和其他学生一样，跟着派别组织卷入了武斗，跟着跑来跑去，爬上房顶扔石头当时还真没有感到害怕，事后想起才感到后怕的

“五?一三”后，李轼、杨建国他们先是在学校的教学楼二楼上守着，用乒乓球桌、桌椅板凳把楼梯、楼道堵着，还把体操用的棕垫子铺在上面，像修工事掩体一样人手一根棍子，李轼找了一根拖把棍，提在手中壮胆山上对立派的大喇叭整夜响个不停，大家表面上装得勇敢，心里恐惧得晚上不敢睡觉，害怕在睡梦中就成了对方的俘虏当时都没有人动脑筋想想，真要是对方来攻打，那些障碍物挡是挡不住对方的，倒是把自己逃生的路堵死

两天后的晚上，有消息传来，整个西城包括学校在内是守不住了，赶紧撤退到鲁家园一带坚守又有消息说是去支援鲁家园，几十人的学生队伍又急忙赶到鲁家园夜色中，李轼颤颤惊惊爬上了一栋二层楼房的房顶，借着夜光，隐隐约约看到，三四十米外，对方的人是在一栋高的房子上对方是建筑公司的人，擅长在房上作业，又居高临下，扔过来的都是铺铁路用的道碴很重很准，落在房顶上，砸得瓦片四溅，打得李轼他们抬不起头李轼和杨建国他们只能躲在竖立的门板后，对方飞过来的道碴，砸得门板“咚咚、咚咚”作响，他们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天刚下过点小雨，房顶较陡，房瓦也滑，要小心才能站稳趁对方停下来的间隙，李轼他们就地取材，揭瓦片还击，瓦片太轻，轻飘飘的出去不远就斜着栽在地上人还只敢站直半个身子，怕露出太多成为目标，姿势不对，使不上劲，加上力量不济，多数瓦片到不了对方的楼房，就落在空地上，一点构不成威胁李轼在心里嘀咕，这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吗，腿上已经挨了两下，很痛，站不稳，晃了晃，差点滑下去杨建国在一旁看见，伸手一把拽住了他

好在几个小时后，又让他们这拨人撤退到北城医院他们也搞不清谁在指挥，谁在牵头像一帮乌合之众，人员都混乱得很，反正还有一些熟面孔，只要有一个消息，大家就跟着上或者跟着走，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医院的大楼修不久，是一幢比较坚固的大楼，他们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整个大楼有很多人在据守，乱哄哄的

第二天，李轼他们被派去守医院前面的一排平房三四十个人就趴在房顶上，任务就是只要见到对方的人冲过来，就往下扔瓦片之类，阻止对方前进在房顶上，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可看到忠孝街那里的争夺很激烈，房上地下双方都在苦苦争夺一幢房上有一个上身没有穿衣服的壮年汉子，手上拿着一把接上木棒的砍柴刀，像关云长一样挥舞着刀，气势如虹，冲在最前面不久地上的人员后退了，房上的人也连忙往后撤退，那汉子断后，被追赶的人捅下去

他们看得心惊肉跳，正在担心那人命运时，对方的人又从北正街方向，沿着大街冲过来就当他们在房顶上起劲扔瓦片时，看见北边房顶上的人纷纷下房，仓皇奔走原来是地面的人挡不住，退走了没有地面的阻挡，对方的人戴着头盔，用长竹竿捅房顶，逐个房间推进，把瓦片全部捅掉在房架上趴着的人呆不住，又怕陷入地面包围中，纷纷后撤李轼他们正担心害怕，想着是不是后退时，突然又传来好消息，地上的人冲回去，守住了街道，他们恐慌的心稍微平静一点一天之中，一阵是好消息，某地某街收复，一阵是坏消息，某地某街又失陷消息四起，真假难辨，搞得人心惶惶但从还能通行的街道来看，红旗派控制的区域是越来越小了

夜晚，李轼在靠近刘盛街一个小巷子值班守夜，下着雨，躲在屋檐下，困得来直闭眼睛模糊间一彪人马走到跟前，戴藤帽，穿雨衣，着长筒雨靴，扛着钢钎，个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李轼被吓了一大跳，幸好是自己人，巡逻队的大约是看出他们的恐惧，巡逻队的人冲他们友好的一笑，又往前走了听着那雨靴踏着积水的声音渐渐远去，李轼的瞌睡全然没有了夜风中，浑身的鸡皮疙瘩，说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也不晓得几点了，盼着天亮

18日，听说忠孝街收复，杨建国李轼他们那帮学生又被派往忠孝街在忠孝街与黄金兰巷交口的地方正好有一根电杆紧靠房子，他们这一拨人就从电杆爬上忠孝街那排房子上房后，一看对方没人，沿着屋脊就往前冲，杨建国冲在最前面冲过半条街后，李轼无意中回头一看，后面没有人跟上来只听见后面的人哇哇乱叫，也听不清叫些啥，又看见旁边房顶上的人也在纷纷往回跑他心下明白大约是地面上的人已经顶不住，退了，房上的人成了孤军深入李轼连忙喊住还在往前冲的杨建国：

“建国，不行了，后面的人都退了，赶快往回跑”

杨建国停住脚步一看，果然是孤身犯险，赶紧转身往回跑刚上来时，李轼还看着脚下的房脊，走得小心翼翼的，一排一排的房瓦，像青灰的地垅，都有可能成陷井似的往回跑时，他就顾不上看脚下，管它是地垅还是地沟，深一脚浅一脚，没命地跑只听见身后有人吆喝着追过来，也不敢回头他有两次踩滑，把房瓦踩漏，脚陷下去，划伤了，也顾不上看，拔出脚又没命地跑，手里还捏着那根棍子跑到房屋尽头时，他把棍子往下一扔，抱着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