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追求第1卷 第2节:第一章 (2)(1/2)

那个时候，农村的人们在热天基本没有穿塑料凉鞋的。于志坚还是穿着那双破球鞋。五月的一天，张诺英把他弟弟一双旧凉鞋拿到学校给了于志坚，说：“于志坚，这是我弟弟的一双旧凉鞋看你能不能穿？能穿就穿，不能穿你就把他扔掉。”于志坚说：“估计能穿，就是不能穿也不能扔掉呀！可以给别人穿。”“那你就看着办吧。”

回家的路上,于志坚脱下那双球鞋,换上了凉鞋试了试,有点小,但他还是勉强地穿上。他觉得这样才能表达出对张诺英的感激之情,才能表达出张诺英对他的关心之意。

一天，张诺英见他穿上了凉鞋，就问于志坚：“这凉鞋能穿呀？”“能穿，能穿。”于志坚非常高兴地说。实际上于志坚心里是高兴的，可脚是难受的。没过几天，脚就磨破了，他还坚持着穿，尽量穿得时间长一点，让张诺英不再注意这件事了再把凉鞋换掉。

秋季开学的时候，学校考虑到他们农村孩子辛苦，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寝室，他们从走读变为住读。伙食上，是自己从家里带粮，给他们做饭的还是那个女同志，时间长了，熟悉之后，觉得她很实在，对他们非常好。在这里上学的农村孩子只有十多个人，拿粮要拿多少都拿多少，每顿饭要吃多少都吃多少，都是那个女同志给每个人打饭。早晨就是稀饭，用专门打饭用的饭勺打给每人两饭勺。吃得菜是当地的特产叫大头菜，也叫咸菜。是一种叫芥菜的腌制而成，非常咸，一顿吃不了多少，很省钱；中午是蒸红薯米饭，用专门固定下来的一个碗来用于打饭，每人一碗，吃得菜一般是萝卜白菜之类的蔬菜，一人一勺；晚上是蒸馒头煮菜汤，一人一个馒头一碗菜汤。那时，当地农村都缺粮食，家里粮食都很紧张，一部分家庭还要吃反销粮。因此，都拿不出多的粮食来,有一顿馒头吃就算不错了。一般人都吃不饱，于志坚这大个子更不用说了，时间长了，他可能是营养不良，经常出现头晕眼花。一次，星期天回去，赵雪看儿子越来越瘦，就问：“志坚，你是不是吃不饱？”“妈，吃饱吃不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大家都一样，要吃多少都吃多少。”“要不妈给你做点干粮带去补充一下。”“妈，不要，你们干那么重的活，更应该吃饱啊，可吃得比我们还差。”“我们老了，饿就饿点儿吧，你正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把身体饿坏了。”临走时,赵雪给儿子炒了点儿面粉让他带上,说:“饿很了用开水冲一点喝。”于志坚眼睛有点湿润地说：“妈，你也要注意身体呀！”赵雪说:“去吧，好好读书，妈这老骨头还硬着那。”于志坚走在那崎岖的上学路上还在想着母亲对他的关爱。他暗暗地下着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

教他们的教师都是从军队院校下放下来接受改造的讲师教授等。一九七三年春季开始,也许是部队军事上有大变化，一些教师陆续调走。班上的学生也在不断转走,这很明显是随父母走的。不过张诺英没走。他们农村学生住宿的地方离部队食堂比较近，并且到教室要经过这个地方，经常可以看到那里的人们到食堂打饭的，就餐的，生活比他们吃得好多了。于志坚这饿汗那时想着能到里面饱餐一顿也就满足了。一天，张诺英打饭正好碰上了于志坚，就说：“于志坚，我给你点饭票，你可以到我们食堂里买点好吃的补充一下营养。”于志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不要，那都是你们内部的人在里面吃饭，我们农村的人怎么好意思进去呀。”“有啥不好意思的，认票又不认人；再说，哪个又不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好多干部过去还是放牛娃呐。”说着，张诺英把饭票向于志坚口袋里塞着，然后端着馒头就离开了他。于志坚也迅速地走开了,走着向四周望着,看有没有熟人看见。翌日，于志坚在自己的食堂吃完晚饭后，他就来到部队食堂。当他第一次走进部队食堂时，他非常紧张，自己不敢望别人，可又觉得别人都在望自己，浑身的不自在，走路都变样了。他低着头径直地走到一个售饭窗口买了一个馒头转身就走。实际上也没人在意他，卖饭也确实认票不认人，他那表现还是自己的身份、地位造成的。他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三下五去二很快把馒头吃完了，看了看四周也没人注意他，就放松地开始散步。一个馒头的补充终于使他饱餐了一顿。他慢慢地走着，脑海里不时地再现着张诺英的形象，回想着张诺英对他的关心和帮助。走啊,走啊,没觉得有多长时间天就暗下来了。他返回时,看见操场上已经放起了电影，走近一看，农村的同学们都来了，就凑到了一起。旁边的一个同学问：“今天吃了饭就不见你了，干啥去了？”“散步去了。”“噢——，一定是和那个谁一起去了。”于志坚有点紧张地说：“你说啥呀，就我一个人。”“算了吧，昨天我就看见你们俩再一起拉拉扯扯的，当我没看见。”于志坚在想：昨天的事怎么又被人发现了，真是俗话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赶紧把话头引走，说：“别乱说话影响别人，看电影。”

一九七四年春节之后，干校那里的高中班不能继续办下去了。在这里上学的农村孩子接到通知，都直接转到本公社的高中就读。于志坚怎么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留恋那里的条件；留恋那里的教师尤其是班主任田盾老师。他更留恋张诺英，怎么连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