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第九百六十二章 色戒(2/2)

文/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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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一张送给胡兰成的照片上写过这么一句后来广为流传的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陈露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也知道这句话,原来是这是她写在送给胡兰成照片上写的话啊!唉,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说出来这样的话,肯定是爱他爱到骨子里去了!”

陈庆东接着说道:“是啊,张爱玲绝对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在她眼里,时势、大局,甚至民族情结这些东西,都比不上个人的爱情,或者不能这么说,对于张爱玲来说,她应该根本就没有去比较过这些东西,爱情和政治对她来说,完全是两码事。后来有舆论骂她是汉奸的时候,她这么说过:我自己从来没想到需要辩白,但最近一年来常常被人议论到,似乎被列为文化汉奸之一,自己也弄得莫名其妙。我所写的文章从来没有涉及政治,也没有拿过任何津贴。原话是不是这么说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陈露颇为佩服的说道:“她的这句话出自于名为《有几句话同读者说》的一篇短文中,就是这么说的。陈书记,你竟然还能背诵出来这段话,真是让我佩服!你不会是背诵过张爱玲的书吧?”

陈庆东笑道:“我当然没有背诵过张爱玲的书,只不过我上大学的时候是个挺执拗的人,不管什么事,要么不去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好!当初教授给了布置了这篇论文之后,我就在图书馆里泡了将近半个月,把图书馆里能找到的张爱玲的书大约翻了个遍,其实绝大部分内容我早就记不起来了,但是因为我写的那篇论文就叫做《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和自身命运之间的联系》,所以就对《色·戒》这篇写她自己的小说读了好几遍,又看了不少能反应她思想的文章,所以就记住了这些。”

陈露对张爱玲的生平经历当然也是了解的,便道:“你说《色·戒》这篇小说是她自己人生的写照,那么小说中的王佳芝就是她自己,易先生就是她的前夫胡兰成?”

陈庆东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当然,小说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篇小说中的内容肯定不是她和胡兰成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咱们前面也说了,张爱玲的小说中绝对不谈政治,全部都是写一个‘情’字,就像这篇《色·戒》,虽然写的是一个爱国青年刺杀汉奸的故事,但其实故事的主角王兰芝一直都不是因为强烈的民族情感而主动去做这件事的,而是再别人的鼓动一下,她以一种被动而有些恍惚的姿态去做这件事的,似乎对她来说,做这件事是对的,但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她却没有真正思考过。”

说起这些,陈庆东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书写这篇论文的时候,又加上有陈露这个忠实的而且了解这些事情的听众,陈庆东的性质也愈发高昂,又接着说道:“同样在小说中,王佳芝在珠宝店里临时改变了决定,选择了背叛同伴,而放走了易先生,究其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易先生送给她的珠宝,而完全是因为个人的感情在这一刻已经超出了其他的一切,张爱玲在小说中,也给王佳芝写了这么一句内心独白:这个人是爱我的。这就是全部的答案。这不但是王佳芝的全部答案,也是张爱玲的全部答案。有了这一句话,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会嫁给离过两次婚,而且还当了汉奸,并且秉性恶劣,经常嫖娼的胡兰成。只因为这些外在的因素对于张爱玲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在乎的只是一个‘情’字。”

听完陈庆东说的这些,陈露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番,又问道:“张爱玲既然在这篇小说中写的是‘情’,那她又为什么要命名为《色·戒》。”

陈庆东道:“首先,这个‘色’字绝对不是指‘sè_qíng’,而只是指‘情’,而这个‘戒’字,则是指她希望女人能戒掉对男人的依赖,也就是希望她自己的能戒掉对胡兰成的依赖。这篇小说写作于1950年,而她跟胡兰成是1947年离得婚,三年的时间,对于用情至深的张爱玲来说,完全没有从胡兰成的影子中走出来。她1947年跟胡兰成的绝交信中就这么写到:‘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却以早已经不喜欢我了,我是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的……’,从这些话语中就可以看出来,张爱玲写这篇小说的时候,肯定是内心充满了对胡兰成的哀怨,以及对自己当初嫁给胡兰成的后悔,所以取名《色·戒》,正是源于她内心强烈的矛盾!”

陈露赞叹道:“说的太有道理了!陈书记,听了你这番解读,我对《色·戒》这篇小说的认识又不知道加深了多少!我以前只是当成一个故事来读的,想想真是太浅显了!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确实应该把情放在第一位,江山是属于男人的,女人还是不要去披挂上阵了。嗯,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再重读一遍这篇小说!”

陈庆东看着陈露笑了笑,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在这儿跟陈露相处的这几天,是不是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色戒’这两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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